穿戴整齊,出了大帳,陳達發現,他的兩個弟弟也一起起來了。于是,他和兩個弟弟,帶著部隨從親衛一起騎著馬,急匆匆趕到了距離下邳城南城門一箭之地外停了下來。
而就在陳達一行人能夠看到南城門的時候,一隊車馬慢悠悠地從南城的東角門出來了。
為首騎著馬的人,陳達也見過,赫然正是前來勞軍的正主——新上任的下邳國丞劉基。
與陳達和他的兩個弟弟前呼后擁,每個人身邊都帶著幾十個親衛保護不同,出城的時候,劉基身后卻只跟著不超過十個人、個個長得極為瘦小、其貌不揚的隨從,以及跟在他們身后面趕車大車的五個車夫。
“來人可是陳仲龍,基奉糜夫人之名,特來勞軍。”雙方一照面,劉基先寒暄了一句,接著,便直接了當地問道:“敢問仲龍,汝等此行意欲何為啊?可曾稟報過主公?”
昨天晚上,陳達已經派人向城上的守城將領說明了他率軍來下邳的原因。可是,劉基不同,他該問清楚的,還是要問清楚,這樣才符合他的性格。
在問話的過程中,劉基表現得還算是鎮定,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顫音,只是,他那雙緊握著馬韁繩的小手因為實在是太過于緊張,被韁繩勒得通紅,不過,這種表現看在陳氏兄弟的眼里,才是正常現象,畢竟,他們都知道,劉基今年才剛剛十五歲而已。
“劉國丞,余正是陳達陳仲龍,現任廣陵郡郡尉一職。聽聞曹軍勢大,家父陳從事和陳太守命令下官率兵前來,協助王別駕抵御曹軍。等我軍在城內休息幾日,便會立即開赴到前線去的。”陳達將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道。
“原來如此,基在這里代替夫人,多謝陳從事和陳太守,在如此關鍵時刻,能夠為主公分憂。仲龍兄請稍候,待基勞軍之后,便命人打開城門,放兄弟們進城。”劉基聞言,點了點頭,在馬上向著陳達兄弟拱了拱手,大聲贊譽道。
說完,劉基一揮手,大聲吩咐道:“來人,將夫人賞賜給廣陵軍兄弟們的牛酒都送過去。”緊接著,劉基親自騎著馬,手里面拿著一壇酒慢慢騎向了陳達,而在他身后的那七個身材較為矮小的隨從都是布衣打扮,除了腰間的佩劍之外,并未任何特別之處。
糜夫人指派給劉基的護衛,同樣也是個身高有些矮的三十幾歲的漢子,與金侯和他選得那五個小刺客不同,這家伙身體相當的壯實,但是,給他穿上比較寬大的衣服后,就看不出來了。個頭矮,有得時候,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優勢。
看到劉基和身后一行七人是這樣的配置,此時此刻,包括陳達在內,陳氏兄弟和他們身后上百個親衛的心中居然都或多或少產生了懈怠感。
五步之內,流血五步。
這是春秋戰國時,各國互相攻伐給后人留下的一個常識。
故此,金玨曾經教過金侯,執行刺殺任務的時候,盡可能讓雙方的距離停留在十步到二十步這個區間之內。
一旦超過十步,哪怕就是十幾個女子,被刺殺的人也必然會有所警覺。而一旦在二十步之外,以大漢如今的制弩技術,小型弩的精度必然會大大折扣,在二十步之外,除非是想鮑出這樣的神級刺客,或者太史慈這樣的神射手,不然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百分之百確定做到將刺殺目標一擊即中。
于是乎,在目測距陳達二十步遠之外,劉基主動跳下了坐騎,將馬韁繩扔給了金侯,而他自己則端著酒壇,微微將頭低下了一點,邊數著自己的步子,邊慢慢繼續朝著陳達走去。
十九、十八、……十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