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拉了道巨大的口子,只有風戲謔作響,雨星實際微小,綿綿無力。島嶼的陰雨比之城市更讓人落寞,站在落地窗前,形同孤島。
濱海大道兜風計劃,因為并不突然的降雨擱置,南澳小分隊三三兩兩聚集,在老湯的房間炸金花。
從S市飛往汕頭,又在汕頭燃燒了兩天老年激情,到這里釋放一天的旅行熱血,今天已經有些萎靡了,秉著不浪費錢的宗旨幾個老家伙撐著眼皮,實際已經電量不足了。
溫柏義在十樓圍觀了會,幫忙買了點老年人吃的瓜子與干果,將老湯電腦中的照片分類整理,打包發送到群里。
群自然很安靜,群友們都在旁邊,除了兩人——明明在房間做題,秦苒在26樓休息。
他們商量晚上干嘛,一致認為得出去,不然今天租車的錢就浪費了。
溫柏義離開十樓時,討論還在熱烈繼續。他們叫住他,讓他這個年輕人拿拿主意,溫柏義笑說,你們決定,我做車夫。
門合上前,數道夸獎涌出。好像是這樣的,大家都會夸他,謙遜有禮,一表人才,所有好男人的詞匯都會按在他身上,沒有人問過他愿不愿意,甚至他都不曾自問過是否愿意,就這么按照父母的教育、環境的教條一路活過來。從小被夸聰明到大,卻在應對感情問題時笨拙到可笑。
回酒店前,秦苒問他,抽煙嗎?喝酒嗎?
他一向自詡好先生,否認這兩個不佳癖好時甚至涌過自得,秦苒反問,那你傷心難過的時候靠什么排解?
吃飯。
發呆。
兩個傻瓜,十余年寒窗苦讀,活在標準格子,一旦遇到點不可為外人道的變故,找不到路徑紓解。
秦苒睡了個不安的午覺,一路聽風雨拍打窗戶,醞釀了兩天的雨,真正下起來勢頭一點都不猛。
中間媽媽來了個電話,問她說走就走的旅行開心嗎?
她昏昏沉沉不知道說了句什么,面向墻壁窩成一張弓,暈睡過去,她腦海里反復問詢自己“開心嗎”,答案竟是肯定的。好奇怪,居然是開心的。
門被敲響,只有一聲。
秦苒翻了個身,撈起手機,群里除了文件包和圖片,沒有文字,也沒有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