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頓走在依舊熱鬧的街道,兩側燈光穿過煙氣打出斑斕的殘影,腦子里回放著格斗場里最后的景象。
疤臉迪在那致命一擊下心臟驟停,暈厥的金屬之軀轟然倒下,在全息投影中激起一片嘆息般的光點碎末。
桑萬艱難的贏下比賽,代價則是另一條蛇臂和隱藏已久的絕招。
唐頓對那招近乎崩碎了整條機械手臂的指尖戳擊很感興趣,反復盤算著如果換做自己面對這一戳,該怎樣應對。
至于場內的觀眾面對這驚險翻盤有何反應?
對于一遍又一遍重演的丑態,唐頓從來不感興趣,只是潮水般的歡呼與哀嚎實在有些吵鬧,所以他選擇了提前退場。
“圖像分析完畢,動作參數已錄入終端。”
“整套戳擊耗時093秒,最高時速為183公里時,平均時速為150公里時,往回收縮的耗時還是長了些。”唐頓在手持光屏上反復慢動播放著最后一秒的慢動作影像。
“如果我站在那個的位置,視線受阻的情況下,及時重心側傾左臂外翻,廢條手可以保下心臟。如果選擇完全側身……”
極限條件下的模仿推演讓他有些上癮,就這樣一邊看著光屏念念有詞一邊沿芮娜的指引走在街上。
“操!這疤臉迪真踏馬沙壁一個!前面倒地直接往死里干不就贏了嗎,偏要裝逼,老子的六百塊全踏馬砸了。”
四個小混混結伴從格斗場走出,垂頭喪氣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輸了不少。
他們的風格十分醒目,上半身是緊繃的萊卡棉短袖,背上的熒光花紋會在夜間亮起,活像棵迷你圣誕樹,下身的褲子和豆豆鞋也不寬松。
發型倒各有不同,但都用專門工具刻出復雜的紋路,五官和四肢上掛滿了各種鋁合金的十字架、大衛之星、太極八卦、荷魯斯之眼、銜尾蛇,簡直就是個人形宗教博物館,雖然他們可能完全不知道這些符號的意義,只是單純覺得酷炫。
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有許多粘貼在裸露皮膚的發光晶膜,閃爍著中二睿智的團伙口號。
“靠,你還是少的,我看疤臉迪之前那么屌,把那幾個偷來的硬盤全塞進投注機里了,起碼值一兩千呢!”
“那些硬盤我們幾個一起偷的,還沒分呢,你踏馬全塞啦!”莫西干頭拽著辮子男的衣領大聲咆哮起來,看起來是這個小團體的頭頭。
辮子男一臉委屈道:“剛你不就坐旁邊嗎,我塞了半天你也沒說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