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飛揚的眉眼,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桀驁。
忽略站在一旁的老師教官,他無謂地朝湯儀眨了下眼睛。
湯儀電光火石間想起她在哪見過他。
靜修室走廊,他出言不遜,放話要問候教官祖宗十八代,加上這滿不在乎的態度,她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是王詡。原來王詡已經從小黑屋里出來了。
湯儀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平復著心頭的驚跳,那他呢?他在男生隊列中嗎?
男生方隊隊列緊湊,少年們一律剃寸頭,著迷彩體訓服,在連日高強度的體訓下曬得臉龐黝黑,他們臉上的神情皆是疲憊中帶有隱隱的壓抑。
乍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湯儀視線有目的地游走著。他個子很高,應該站在隊列后方。掠過一張張陌生面孔,湯儀忽然心生一個強烈念頭,即便他們從未看清彼此的臉龐,但她好像有種本能的敏銳感覺,能察覺到這些人里并沒有他。
因為他們都不像。她要找尋的是一個清冷沉靜的少年。
——
臺上校長開始講話,至于說了些什么,王詡壓根沒聽。他把隊伍中的湯儀打量了一圈,酷烈陽光下,女孩穿深色訓練服,白得醒目,眉眼純凈,羊羔似的溫順神情,像個明晃晃的獵物。
不止他第一眼注意到她。王詡若有所感地抬眸,有膽子大的男生也在偷瞄她。這不奇怪,她的長相清純,很惹眼,人對美的事物會下意識追逐。
王詡看著湯儀,難免想起小屋子里的周嶠。那家伙很聰明,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只會讀書的好學生式聰明。
周嶠覺察到他與男校這場鬧事風波脫不了干系。
王詡問他為什么懷疑他。
周嶠說:“打個賭,我說對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王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