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人已微醺。劉一靠在椅背上,涌上來的酒勁兒讓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兩朵‘高原紅’。
他是那種很典型的喝酒‘上臉’的選手,有沒有喝多,看臉色就知道。如果紅得像個猴屁股似的,那肯定就是喝多了。也有那種喝酒‘不上臉’的人,喝多少酒臉色都沒變化,喝著喝著突然吐了才知道他喝多了。
在東北人的普遍觀感中,通常會認(rèn)為喝酒‘上臉’的人心機(jī)淺,喝酒‘不上臉’的人心機(jī)深,喝酒臉色越來越白的人是‘小白臉兒’。但是這種事其實(shí)沒有那么絕對,劉一雖然喝酒臉紅,但是他在有些方面也很腹黑。只不過他的腹黑對象不會是他信任的人,二念就是其中一個。
劉一平生第一次喝酒,喝的是二念偷他爸的。平生第一次抽煙,也是二念偷他爸的。平生第一次看到‘那種片兒’——不是二念偷他爸的,是二念在天橋下面買的。
劉一和二念的友情和信任,是二十年來‘摸爬滾打’積累下來的。也正因?yàn)檫@樣,雖然這幾年劉一的財(cái)富劇增,他對二念也從來沒有以‘有錢人’的身份自居過,對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在劉一心里,二念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從小到大的朋友中的一個,甚至是最重要的一個,所以他對他,從來都是無條件的信任。
“服務(wù)員,給我來兩根黃瓜,再來一碟豆瓣醬。”劉一從錢包里扯出一張五萬韓元塞到服務(wù)員手里,服務(wù)員二話沒說出去給他買去了。
“嘖嘖嘖,有錢就是任性啊,想吃黃瓜吃黃瓜。”二念也喝得差不多了。抓著個螃蟹腿在咬,‘茲茲’地咂摸滋味。
“我吃個黃瓜就任性了?”劉一苦笑一聲,嘆道:“你不知道我多久沒吃過黃瓜了,jes私ca……算了,和你說這個干嘛。”
“懂。我早看出來你對jes私ca有意思了。誒,哥,你說說少女時代里面你對誰沒意思,你該不會對誰都有意思吧?打造一個大大的水晶宮?”二念猥瑣地笑了起來,擠眉弄眼。
“放屁,我對允兒……不是。我對sunny,是忠誠的。”劉一習(xí)慣性地說了‘允兒’的名字,恍然意識到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了,趕忙改口,聲音卻顯得有些心虛。
二念自斟自飲。抿了口小酒,道:“不過我地哥啊,我覺得你還是沒放開啊,我要有你這么多錢,我早包嫩模玩耍去了,三五十萬包一個,和牙刷一起換,她們開心。我也開心,省得天天為了感情這點(diǎn)兒事兒犯愁。女人嘛,關(guān)了燈都一樣……不對。也不一樣。36d和32a還是有區(qū)別的,我改了,我要包胸大的嫩模。現(xiàn)在的孩子營養(yǎng)好啊,我那天在網(wǎng)上看到一個,98年,那胸。哎呀我去,趕奶牛了……”
“呵呵呵呵……”劉一笑了起來。嘲諷地看著二念,忽然把錢包又拿了起來。把錢都掏了出來,一把一把往二念手里塞。
“干啥?”二念有點(diǎn)兒懵了,咋還給錢了呢。
“拿去找嫩模,我看你是精蟲上腦了,趕緊去吧。”劉一拄著桌子站起來,人有點(diǎn)搖晃,好不容易站穩(wěn),直勾勾看著二念,指了指自己道:“小子,你哥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哥現(xiàn)在有媳婦兒了,有媳婦兒了懂么,馬上就結(jié)婚,馬上就結(jié),我明天就去洛杉磯見我老丈人,然后定日子,定完日子就結(jié)婚,結(jié)完婚就生孩子,生夠十一個我就組個足球隊(duì),沖出亞洲……”
劉一突然伸手把二念薅了起來,和他擁抱,重重拍打他的后背,語重心長道:“我馬上就要走進(jìn)婚姻的監(jiān)獄里了,兄弟,我真羨慕你啊,一輩子不用擔(dān)心這個,自由啊。”
說完,劉一抓起桌上的錢包和手機(jī),塞進(jìn)兜里,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小店。
二念扭著身體看著他走出門,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破口大罵:“你丫就知道我這輩子找不著媳婦兒?你看我把娟兒泡到手的!”
“先生,這是您的黃瓜,已經(jīng)洗好了。”服務(wù)員恭敬走過來,把黃瓜放在了桌上。